9月了，女兒也升小學了，開始是一隻小學雞了。每天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返學去。我有時會想，瘦瘦的她究竟在上課室樓梯的途中會否站不穩，像大冬瓜般跌下來。作父母的就是如此，養兒一百歲，長憂九十九。女兒升小學後，功課已經比以往艱深多了，中文是用普通話教的，英文已經假設你懂得「顏色」和「數字」，9月20日也開了第一場家長會，文件共79頁，全都是講解默書、測驗和考試如何評核。我也看呆了，但別的家長還告訴我這間學校功課已不算多。於是為了應付9月第一次默書，如今每晚都會替女兒溫習。但默書未完，剛剛學校已通知家長們10月份各科測驗的範圍。

    女兒要適應小學生活，例如比以前早起多了，例如由半天改為一整天上學，例如要自己抄寫家課日誌。但其實我們作父母的也一樣要適應女兒的小學生活。為了送女兒上學，從前夜睡的我也變得比以前早睡；為了有時間陪伴女兒（因為星期六日已無法陪伴），我們夫婦二人也要更有默契大家的時間表，儘量希望其中一個可以平日晚上陪伴她。但對我們而言，更重要的適應是我們內心的期望。面對女兒第一次默書，已經是一次對作為父母的考驗，究竟我們的內心執著甚麼？（分數？「不用一百分，但一定不可以不合格。至少八十分，九十幾分是較理想的成績。其實為何不可以不合格呢？」）（態度？「要態度認真！最好能自動自覺去溫習！但她只是小學生而已。」）就在我每晚替女兒溫習默書的時候，甚至有時很生氣「為甚麼妳這個字讀了那麼多次還搞錯」的時候，我在問自己究竟對女兒真正的期望是甚麼。難道父母要求子女的只是世人眼中的優秀？這背後會否正是由於自己的虛榮？但假若我是真的愛自己的女兒，我最渴望的不應該是她的成長嗎？如果連小學生活，作父母的也不容許自己子女去失敗，那麼他們還可以在那些時候才失敗呢？更關鍵的是「失敗」是成長必須經歷的。可能我們會擔心「失敗」影響兒女們的「信心」，但其實真正令他們失了「信心」的往往是作父母對他們的評價，無論有聲和無聲的。

    最近遇上一位另一間堂會的牧者，感恩他的話鼓勵了我，他說：「是啊！好多小朋友小學成績非常出色，但後來升到中學、大學就無以為繼。」何解？因為他們小學的成績是來自父母的管教，卻不是自己對知識的渴望，那麼他們的成長可以期望有多高，行的路可以有多遠？他又說道：「多陪女兒很好啊！特別要用心跟她溝通，明白她的想法，否則在不知不覺間她習慣了你們的缺席，學會了在你們面前只是報喜不報憂，你們就恨錯難返了。」當我們笑他們是小學雞，我們也千萬不要作一個父母小學雞。

「不要效法這個世界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，叫你們察驗何為　神的善良、純全、可喜悅的旨意。」（羅馬書12:2）